没个奈何,老钱就随手抓了两个四十来岁的乞丐婆子回去,胡乱定了个盲流罪。加上周楠送过来的十几个匠人,在年考的时候总算得了个中中的考语,过了这道难关。
老钱的巡检司经费不足,人手不足,班房年久失修,牢门就几根腐朽到摇摇欲坠的木栅栏。
一个胆子大的匠人见对面的班房里关着两个乞丐婆子,酒意上头,就出言撩拨。说你两个妇人好手好脚的,干什么不能糊口?实在不行,嫁个好人家,生一大堆娃娃,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做讨口子,也不怕丢人?
又调笑着说,看你们一把年纪了,估计也不能生。否则,劳资倒可以纳了做小老婆。
一个乞丐婆子吃他调戏,心中气恼,回嘴说,老娘能不能生你够胆就过来试试,整不死你?看你那干精瘦猴模样,估计也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吃。
“啊哈,这可是对男人尊严的挑战,不能忍!”那匠人酒意上头,勃然大怒,伸手将栅栏一摇,门竟然倒下了。
于是,匠人就顺利起冲进女囚牢房。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可描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禽兽不如。
那十几个匠人都是猛男,一点就炸,怎么忍得住,都从破门,破门而入。
接下来的事自然更加不可描述。
巡检司看守班房的两个兵丁见此情形,大惊,急忙上前制止,可又如何制止得了这群荷尔蒙旺盛到爆炸的壮汉。加上巡检大人吩咐过,不可慢待了这十几个客人,吃了几拳之后就溜了。
到天明,汉子们瘫软了一地,两个乞丐婆子被轮番侍侯,身心得到极大满足。心中暗道:老娘我被捉的时候还吓得要命,想不竟是如此畅快,真是菩萨保佑啊!
应付完年考之后,匠人们领了一钱银子的茶水,餍足地回了军器局。
这次去巡检司当犯人,好酒好肉管够,还有妇女,简直就是欢乐假期。
要知道军器局的匠人们每月也就三五钱银子工食,还得养活一家人。从年头到年尾,也吃不了几次肉。这次巡检司之行,宛若一梦。想来帝王富贵,也不过如此吧?
人生苦闷,做匠户和衙役的,尤其苦闷。这一夜过得爽利,自然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必然会传到兵丁们耳朵里去。
这事乃是匠人们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自然要往大里吹。于是,在他们口中,一腔羊变成了酒楼里上等宴席,一钱银子的茶水变成一两。至于那两个浑身破烂的肮脏的乞丐婆子则摇身一变,变成二八佳人仙女下凡。
那些什长们听到这事,心中嫉妒得发狂。要知道,去巡检司的事周楠可是先找到他们的,这好事本应该落到自己头上的。
可这事怪得了谁呢,要怪只能怪自己为什么要拒绝这种美事。
人之秉性,一遇到事总不肯自省,喜欢迁怒他人。
于是,大家自然而然就恨上了李高。若不是你李高和周大老爷闹,咱们怎么可能错过这个美差。
人家跟着周大老爷,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跟了你李高,除了被打被罚,操得跟牛一样,又得过什么好处?
被周楠预先安排好的人一挑拨,今日,兵丁们积压在心里的怨气彻底暴发。全体反水,投到老郭麾下。
听到周楠的吩咐,老郭也觉得这事得好生善后,急忙跑到钱巡检那里。
钱巡检听老郭说完话,吓了一大跳。自己管辖的巡检司里竟然出了这种事,真传出去,别人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窑子吗?上头一追究,自己别说这个官做不成,只怕要被下到大牢里了此残生。
案情重大,他也不敢耽搁,许了两个乞丐婆子各自五十两银子堵了她们的嘴。然后派了心腹押着二人,日行千里,扔到了保定府的地界里了事。
这事成为钱巡检心中的一根刺,事后他一想起来还是不安心,又派人去保定那边查访。
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妇人得了这笔钱之后,洗了脸换上干净衣裳在保定府定兴县支了个棚子买起了茶水。又过得两年,各自寻了个一个男人嫁了,倒也算是得了个不错的归宿。
那一夜,彻底地改变了两个乞丐婆子的命运。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最可气的是,两个妇人还在家里给老钱这个大恩人立了长生牌位,每日烧香祈福。
钱巡检事后又想了想,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板着手指算了算,给周楠的感谢花了二十两,给匠人买酒肉并茶水钱,五两。打发两个乞丐婆子,一百两。
一百二十五两是不是太多了点。这笔钱,直接用来讨好知县难道还怕年考?
亏,亏大发了!
最操蛋的是,自己还被周楠捏了把柄。
钱巡检心中给周大人下了一个评语:此人就他娘是个笑面虎,把你给卖了你还帮着他数钱。
周楠是不知道老钱心里是怎么想的,若知道,绝对会大喊冤枉:老钱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如果不抓那两个乞丐婆子,不就没这事吗?这属于是非人力可以控制的因素,本官也不想的。
老郭办完差事回来复命:“行人,李高那厮呢?”
周楠撇了撇嘴:“还把自己关在判事厅里呢,估计是怕出来被愤怒的群众打。民意如水,水可载舟,也能覆舟。”
老郭哈哈大笑:“李高吃了这个教训,以后也老实了。”
周楠淡淡一笑:姓李的不过是一个副职,所依仗的不过是裕王府的势力。他现在在衙门里既没有财政权又没有兵丁,且犯了众怒。就算心怀怨毒,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这军器局权力斗争第三波就这么结束。
周楠大获全胜,彻底控制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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