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杰走到窗户跟前，往下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还以为是李岩把药罐买回来了，原来是清运垃圾的车。”

两名警卫也跟着探头看了一眼，垃圾车上下来几名工人，戴着口罩手套正在往楼里走，准备挨个部门清理垃圾。

厉先杰经过夏菊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但是他不能和她说任何一句话，匆匆一瞥就出了资料室回到一组办公室。

厉先杰现在很忐忑，他不知道夏菊能不能仅凭自己说的几句话，就猜出自己的意思。万一她要是猜不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夏菊总有一本文件积压在厉先杰手里，这么做的原因，当然是在需要联系的时候，她有理由去厉先杰那里。但是厉先杰为了避嫌疑，几乎很少来资料室，每次借阅归还都是派手下人来。

像今天厉先杰亲自来归还文件，让夏菊感觉有些不寻常，再看跟在厉先杰身后的两个人，更是透着奇怪，还一本普通文件而已，干嘛要带着两个人？

夏菊在思索着厉先杰在资料室说的几句话，“上周三借阅的文件。”“我还以为是李岩把药罐买回来了，原来是清运垃圾的车。”

第一句话就如同你好再见一样，没有任何意义，那是必须要说的话。后面这句话，李岩、药罐、清运垃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厉先杰从资料室出来，来到一楼大菜间，敲敲厨房的玻璃门：“有人吗？”

正在忙活的厨工们见是厉先杰，有认识他的，知道这是情报处的组长，连忙打开厨房门：“厉长官，您有事吗？”

厉先杰走进厨房，巡视了一圈：“天气炎热，厨房一定要注意卫生情况，对那些变质的食材坚决处理掉！不能马虎大意！”

“厉长官，咱们厨房每天都有检查，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借我一个煤油炉子，我有用。”

“您等一下。”

厨工去取煤油炉子，厨房的地上堆放着一筐苹果和一筐菠萝，这是大菜间准备的佐餐水果。厉先杰拿起两个苹果，在水池子里洗了洗，示意那两名警卫：“你们吃吗？”

警卫：“不敢。这违反纪律。”

厉先杰笑着：“吃两个苹果犯什么纪律。”

说着随手揣兜里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赞着：“不错，又脆又甜。”

厨工把煤油炉子拿出来，厉先杰让两名警卫抬着，回到一组办公室。半个小时之后，李岩拎着药罐匆匆回来一组办公室：“厉组长，药罐买回来了。”

厉先杰说道：“你把药罐子洗干净，倒上水，水要没过药材，先泡上二十分钟。然后用大火煎，开了之后，再用小火慢慢煎。”

李岩惊讶的说道：“厉组长，您要在这……煎药？”

厉先杰：“那怎么办？我要是去大菜间去煎药，到了晚上，李主任、丁主任，还有值班的弟兄们吃的饭菜里，都是中药味，大伙儿还不把我骂死！”

厉先杰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电话机，忽然想到了一点不妥之处，说道：“把煤油炉子挪到吸烟室，要不然我这办公室里也都是中药味。”

吸烟室就在厉先杰办公室旁边，想要出入吸烟室，必须经过厉先杰的办公室门口。吸烟室就是一间空屋子，一张桌子，六七把椅子，这是平时特务们吸烟的地方，他们可不能像长官一样，在办公室里就随便抽烟。

厉先杰：“在这煎药，影响不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