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4章 一刀又一刀(2 / 2)

风花醉 少穿的内裤 5227 字 1天前

“事到如今,还看什么?日前施魏因大人的信就已经到了,恐怕多尔勒大人的信也早就到了吧?洛泰尔这是在赌命,哪怕有一丁点希望,他都会去赌,因为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可我们不同,帝国内部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东罗马人又开始集结兵马,大有趁机咬我们一口的架势,我们何必陪着洛泰尔赌命呢?”拜思尔冷冷的笑着,对于洛泰尔,也少了许多尊重,“施魏因大人信中态度很明确,一旦东方人的萨克森大军抵达伊斯特拉高地,就着令多瑙河贵族子弟投降。施魏因大人与东方人达成了默契,只要我们放下武器,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到帝国,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会既往不咎。”

“哎,看来施魏因大人早就和多尔勒大人商量好了,多尔勒大人也是这个意思,伊斯特拉高地战事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任何好处可以捞了。就算真的打下了弗拉基米尔和罗格达丘陵,真正吃掉利益的还是丹麦人”苏格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明白,帝国贵族不可能跟东方人签署什么书面约定,一切都是默认的罢了。东方人在迷雾森林没有痛下杀手,已经在释放这个信号了,而帝国贵族们为了日耳曼利益,只能默认,难道硬着头皮跟东方人死磕到底么?那不成了傻子么?

洛泰尔在琢磨着如何对付弗拉基米尔城,而在后方,影响力最大的两方势力已经大城了默契,不管洛泰尔知不知道,其实也是无能为力。眼下,已经无法掌控多瑙河以及东部贵族子弟,尤其是那些洛林王国的士兵,最为懈怠,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还是萨克森子弟。外边寒风肆虐,苏格斯二人也没有出门的心思,反正战事打到什么程度已经不重要,也懒得让麾下子弟们吹冷风了。一阵脚步声传来,二人全都诧异的看着门口,因为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约尔科伦。

看到约尔科伦,二人相视一笑,心中明了,却谁也没有点破,“约尔科伦,你不跟着洛泰尔陛下攻略弗拉基米尔,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约尔科伦面露苦笑,他如何听不出苏格斯话语中的嘲讽之意,要是照着以前的脾气,早就指着二人的鼻子骂一通了。可是今非昔比,教会势力遭到毁灭性打击,他约尔科伦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再也没资格在苏格斯二人面前叫嚣了。抚胸行了一礼,约尔科伦满脸焦虑的坐在旁边,“二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帝国内部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的。多尔勒和施魏因两位大人在霍亨索伦联手做下这等大事,以后帝国的天要变了。我的事情,也不想多说,没有太多奢求,只要能保住家族性命就行。还望二位能在多尔勒和施魏因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只要能放过家族,本人愿意奉上全部家财,自此和教会划清界限。”

约尔科伦的心里在滴血,那种从山巅跌落谷底的感觉,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要怪就怪东方人吧,东方人不仅吞下了基普罗斯,最要命的是教给帝国贵族们如何对付教会势力。抹黑、控制、削弱,只要动手,就不给教会翻身的机会。帝国贵族们是慢慢站起来了,可他约尔科伦却倒了血霉。苏格斯心中暗笑,想想以前的约尔科伦何等嚣张,才过去多久,就变得如此低声下气了,当真是造化弄人啊。其实日耳曼贵族真正要对付的是教会,对约尔科伦的家族并没想赶尽杀绝,不过能得到好处,干嘛要拒绝呢?拜思尔心领神会,挑了挑盆中的炭火,慢悠悠的说道,“约尔科伦,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不能履行诺言,下场你是知道的。”

“这个当然”约尔科伦心中充满苦涩,不过家族能安然无恙,就是最大的恩赐了,或许家族地位会远不如往日,但只要家族还在,就能慢慢重新站起来。命要是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至于洛泰尔的死活,已经没人关心了,基普罗斯战事最终能打成什么样,那是洛泰尔和法云纳的事情。

正月十七,忍耐叙旧的洛泰尔终于下令对弗拉基米尔城展开了进攻,此次洛泰尔亲自督战,能不能拿下弗拉基米尔城是次要的,但一定要将东方驻军死死钉在这里。萨克森人在洛泰尔的动员下,总算涌起一股子血性,可是有些事情,英勇未必能改变大局。攻城战进行了半个时辰,就传来了一个噩耗。负责进攻西城的日耳曼士兵临阵倒戈,直接向东方人投降。这个消息一传来,日耳曼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士气一泄如注,要是还有一部分萨克森老兵兜底,洛泰尔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被乱兵给踩死。

一场攻城战以无厘头的方式而告终,回到苏兹达尔河驻地后,大批日耳曼士兵东倒西歪的躺在帐中,眼皮子一耷拉,连羞耻心都没了。洛泰尔气的破口大骂,这么一点时间里,他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下子从健壮变成垂垂老朽,“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息怒,是洛林人和铁匠家族的人,攻城攻到一半,他们突然临阵倒戈,对我们的人痛下杀手,直接导致西城攻防战乱套”一名萨克森千夫长黑着脸将事情复述了一遍,苏格斯和拜思尔站在两侧闭目养神,也不发表意见。临阵倒戈的事情,看似意外,实际上也很好理解。天寒地冻的环境下,又看不到半点希望,谁愿意继续打这种无意义的战争呢?尤其是洛林人,现在洛林贵族跟东方人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他们临阵反戈一击,也就好理解了。有些意外的是铁匠们也跟着反了,看来这群臭铁匠也看得清形势啊。

“又是洛林人,我要宰了他们”洛泰尔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事实上在苏普林噩耗传来后,他就已经处在一种半疯癫状态了。帐中千夫长贵族们谁也没接这个话茬,现在那些叛乱者已经进入弗拉基米尔城了,还怎么报复?有心劝洛泰尔离开弗拉基米尔,投靠丹麦人,可这种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弗拉基米尔城内,海东珠喜上眉头,她做梦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惊喜,洛泰尔拼死拼活的要报仇,结果刚出手,日耳曼人就发生了内讧。当然,海东珠也不敢轻信这些投降的日耳曼人,直接将这些日耳曼士兵扔到临时大营看管起来。有吃有喝又暖和,这帮子日耳曼人还是很老实的。万涛一直负责调查倒戈的事情,一直到了末时才弄明白,“海贵人,已经查清楚了,领头的是北洛林贵族京图克和拜尔家族的菲利普。”

“怪不得呢,看来殿下这分化计策还是起到了作用,呵呵,经过这场闹剧之后,不知道洛泰尔那个老东西会不会被气死,他要是死了,也省去了诸多麻烦”海东珠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这可是战争,善良和同情只会让自己变得懦弱。果不其然,经过洛林子弟和铁匠家族倒戈事件之后,日耳曼人算是再也提不起士气了,哪怕洛泰尔拿着鞭子抽,也照样没有半点斗志。苏格斯和拜思尔依旧不发话,气的洛泰尔恨不得把这两个罪魁祸首砍了。

与此同时,罗格达丘陵方向也发生了变化,叶琳娜所部和弗拉基米尔城骑兵一前一后抵达,大大充实了曹源所部的兵力。尤其是五千骑兵的加入,就增添了更多的进攻手段。丹麦人在罗格达丘陵陷入了苦战,叶琳娜亲自领兵冲杀,作为殿下的女人,都这样身先士卒,其他人哪敢落后。就这样,靠着叶琳娜的威望,上万杂牌兵愣是变成了一群恶狼。罗格达丘陵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绞肉机,双方反复争夺,已经不知道伤亡了多少人。战事惨烈,连法云纳这样的人物都有些心颤,几十年来,丹麦王国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恶战,哪怕维京人进攻英格兰的时候,也没有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此时,法云纳也是骑虎难下,打到这种程度,难道说撤退么,谁能甘心?不管法云纳承认不承认,到了这个份上,决定罗格达战事的已经不是罗格达战场了,而是伊斯特拉高地。

“报,亲王殿下,弗拉基米尔城方向传来消息,日前日耳曼大军猛攻弗拉基米尔城,不过很快就有大批的日耳曼人临阵反戈一击,重创了萨克森兵马,现在洛泰尔已经被逼的退回了苏兹达尔河一线”传令兵说完话,还悄悄地看了看法云纳的脸色。果然,这位老成持重的殿下神情黑如锅底,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哎,这帮子日耳曼人,果然指望不上啊。洛泰尔啊洛泰尔,你纵横神圣罗马帝国这么多年,何曾想过会落到这等田地,还硬生生的坑了丹麦儿郎。”

卡西莫图脸色十分难看,罗格达战事进展微弱,损失惨重,东方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白天弃守,晚上反扑,有时候一个山头反复争夺十几次。光左翼大军已经损失了六千多人,右翼估计更严重,最要命的是还有一只东方骑兵时不时地偷袭中军大营,搞得丹麦儿郎甚是苦恼。本来还指望日耳曼人给力点呢,哪想到日耳曼人如此给面子,直接搞内讧,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没什么指望,“亲王殿下,日耳曼人已经完全指望不上了,我们得想办法才行啊,这样打下去,将士们损失太惨重了。”

“本王不懂这个道理么?可是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么?就算掉头去攻打图罗夫或者扬马尔也来不及了。听天由命吧,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法云纳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还能怎么样?人家的东方人就是能打,徒叹奈何?只能指望萨克森境内的东方大军晚点来了。

可惜,法云纳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不久之后,伊斯特拉高地之上就出现了一支庞大的兵马,这是一支骑兵为主的大军,领头的便是杨再兴和高宠。这支大军的出现,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仅如此,杨再兴所部还带来了许多萨克森百姓,这些萨克森百姓的出现,直接导致日耳曼军心溃散,洛泰尔就算再有威望,这个时候也无力回天了。苏格斯以及拜思尔更是不堪,古镇骑兵一来,直接放下武器投降,杨再兴和高宠早得到了吩咐,也没有难为这些日耳曼俘虏。经过四天的时间,杨再兴所部大军一路上重新夺回了普斯克城以及基辅城,最终抵达了苏兹达尔河一线。

在这里,依旧驻扎着洛泰尔忠实的亲信,这一战,注定是一场悲剧,哪怕已经半疯癫状态的洛泰尔,也知道败局已定。帅帐内,帘子被掀开了,冷风嗖嗖的往里边灌,洛泰尔浑若未觉,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鸟窝一般,脸上多了几道皱纹,眼中满是混浊,灰白的头发看上去是那么的凄凉。两名萨克森贵族单膝跪地,不断劝着,“陛下,我们走吧,去丹麦人的地盘,凭着陛下的威望,哪怕到了丹麦人那边,依旧可以掌控一些话语权的。”

“走?为什么要走?我什么都没有了,家人没了,萨克森没了,家族没了。丹麦人?你们觉得丹麦人会把我们当人看么,莫要忘了,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一群邪恶的异教徒,他们是奥丁神的子民,只会奴役我们。”

看看帐外,雪花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洛泰尔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已经淹没了脸颊。他叫洛泰尔二世,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王,曾经荣耀无比,万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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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再兴的大军终于来到了苏兹达尔河沿岸,看着这片熟悉的地方,也是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