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能过得这么舒心,还能在家里奢侈享乐摆谱,都不过是因为头上的侯爷的头衔。
若是被夺爵,那他就真的成了地上的泥了。
长平侯被皇帝这话给吓得浑身突突的,忙跪在地上嚎叫起来叫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日后再也不敢了,求陛下给臣改过的机会!”他拼命地想着那些事,见皇帝没有吭声,便叫道,“臣也知道唐家的事令陛下厌恶。只是臣真的是冤枉的!当初臣女夺夫,都是,都是家妻与二殿下的主意!”
他也顾不得一旁的凤樟用怎样惊愕恼火的目光看着自己,向着皇帝的方向爬了几步,这才继续说道,“唐芊与唐芝这两个丫头,也是因臣弟野心勃勃,想要取臣而代之。臣四弟的丑事,都是他背着家里人干的,臣心中也十分厌恶。还有臣子未婚妻子逃婚那件事,臣,臣也只不过是抹不过去家妻的面子,因此才纳了她的侄女儿!”
他一连串地把家里的丑事往外说。
皇帝尚且不知道他竟然还纳了长平侯夫人的侄女儿,姑侄同侍一夫,此刻听到,已经目瞪口呆。
这长平侯府当真是烂泥潭不成?
“你……你竟然做出这样无耻之事,罔顾人伦。不知廉耻的东西!”皇帝指着长平侯骂道。
长平侯哪里敢说话,缩着头只听着皇帝对自己的训斥,露出可怜的样子。
“父皇,我当初与阿萱……”听到长平侯这岳父竟然反咬自己一口,凤樟心都凉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唐家毁成这样。
曾经深爱不顾一切也要求娶的女人坏了他大位的指望,曾经尊重的岳父,大难临头,就将罪过也推到他的头上。
“无耻之尤。你这样的东西若是还做长平侯,朕岂不是瞎了眼。”皇帝只觉得从未见过长平侯这样的无耻之徒,且想到长平侯提到那唐家三房四房的各种恶心的事,他的眼角都在蹦跳。
唐三老爷教养出唐芊与唐芝那两个不要脸的,皇帝半分都没有被那所谓的什么爱情感动,相反已经恶心透顶。
且再想想斯文败坏的唐四老爷……皇帝眯着眼睛看着长平侯说道,“若不惩处了你,国法家规都成了笑话了。”他正要再说,便见外面奉命去传景王进宫的內侍进来,低声说道,“陛下,王爷被气病了。”
“气病了?”被唐芝在大门口这么哭闹,景王是那么要脸的人,丢不起这个脸病了也是理所当然。
皇帝都觉得自己都差点气病了。
见那內侍欲言又止,他便皱眉问道,“叫太医去了没有?景王还好吧?”好歹也是他仅剩的弟弟之一,而且在这件事里,哪怕景王从前跟凤樟走得近,蹦跶得多一些,可好歹这件事也是受害者,皇帝自然对景王多几分关心。
內侍听他问起景王的情况,下意识地看了也急忙抬头看着自己的二皇子,便对皇帝说道,“气怒攻心,太医看了,说是不太好。”景王这一次丢了大脸,闹得京都没有不笑话的,气怒攻心也是应该的。
皇帝叹了一声摆手说道,“叫太医好好看着就是。”
景王非要跟二皇子走得近,如今被连累得脸上无光,他还能说什么?
说一句景王活该么?
皇帝自认自己是个厚道的人,只会在心里说一句活该,嘴上不会说出来。
只是看见凤樟正紧张地看着自己,他便沉着脸说道,“都是你与那几个贱妾做的好事。”
凤樟觉得自己冤枉。
唐芝闹成这样的确丢脸,可他都说了,不过是纳妾,纳妾纳颜,又不是明媒正娶,景王收了就罢了,有什么好上火的。
“景王叔就是爱面子的人。”他低声说道。
皇帝看着到了现在还这样嘴硬的凤樟,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谁不是要脸的人?怎么,什么时候不要脸到成了理所当然了?你若是觉得这件事唐家那贱妾没有毛病,都是景王小题大做。那也好。”
皇帝忍着气看着垂头,瑟缩着看起来有些可怜的凤樟,心里倒并不同情,本想说把唐芝那贱妾直接送到二皇子府里算了。
只是想到如果这样,那二皇子横刀夺爱,趁着东山郡王与景王卧病在床就抢了人家的心上人,成了三人争美,这只怕是要遗臭万年,因此忍了忍,到底没说把唐芝直接赏给凤樟,也瞧瞧凤樟还会不会觉得景王小题大做,沉着脸说道,“把唐家那贱妾送回东山王府!一日做了东山王府的妾,一辈子都是东山王府的人。”
“父皇?若是叫她回去,她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凤樟还想为唐芝求情。
东山郡王是病了,又不是死了,唐芝如果落在他的手里,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那还不如叫唐芝回归唐家。
“从前与东山郡王柔情蜜意,那如今也该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至于要不要把她发还长平侯府,那是东山郡王这个夫主的事,朕不管一个妾的安置。”皇帝漠然地说道。
他对所谓的绝色美人没什么好怜惜的。
见凤樟为了一个东山郡王的小妾上蹿下跳,他心里说不出的恶心。
至于景王,既然上了凤樟这条船,如今因为凤樟成了这样,那也是他们叔侄之间自己的官司。皇帝并不会理睬。
皇帝只对凤樟失望。
当初刚刚认回凤樟的时候,他曾经多么的高兴,对凤樟寄予厚望。
他本以为他会和李穆一同成为太子的臂膀,兄弟齐心协力,将这天下延续下去,甚至还想,等凤樟与李穆都有了功劳,他就把他们兄弟赐予显赫爵位。李穆是皇家养子,哪怕不能封王,可是以广陵侯的爵位也可以令他成为勋贵之中的翘楚。
至于自己的二皇子,初封郡王,到了太子登基,就叫他做一个如景王安王一般的亲王,也能保证罗嫔与大公主日后的地位。
只是如今看着凤樟,皇帝就觉得什么封王还是别想了。
打从凤樟刚刚得志就抛弃陪着自己吃过苦的未婚妻子与养母以后,皇帝就根本不想封他任何一个爵位。
他看着一无所觉,只为了自己慢慢变得平静的样子而松了一口气的凤樟,眼底晦涩。
这样愚蠢……若是不封爵位,少几分野心,或许还能有个好些的结果吧。
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最后的疼爱了。
看了凤樟片刻,他再看向一脸忐忑地偷偷查看自己脸色的长平侯的时候,就已经慢慢地露出皇帝的威严。
“至于你,祸乱京都,污秽皇族,朕不能饶了你。”不然,日后岂不是什么人都敢在皇族与他的脸上踩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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