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战林诗冰

得知林诗冰和薛清影即将完成闭关，林雪贞和俞飞鸿商量一下，决定上玉华山最陡峭的山峰摘采一种名叫紫杉白毫的香茶，这种香茶最大的作用，就是快速回覆修行者近期消耗的体力和功力，给出关的林诗冰饮用最合适不过。

薛桐也提出跟林雪贞一同前往，於是一大早，薛桐就跟几位嫂子还有苗若寒、柳玉琼姐妹俩上山采茶。

这日，林诗冰的密室，苏黎、柳寒山、苗东波、燕山亭以及李秀堂知道师父今天晚上就能出关，正用心守候。突闻外面一阵大乱，两名慈航静斋的三代弟子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喊道：“大师伯，不好了，千岩老祖杀进来了。”

苏黎等五兄弟闻言大惊，急忙出来观看，但见一位身穿雪银战甲的白须老者，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慈航静斋三代弟子根本招架不住，已经死伤十数名。苏黎、柳寒山、苗东波、燕山亭和李秀堂五人见状不敢怠慢，纷纷拿出兵器摆开阵势。

千岩老祖面孔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哼道：“受死吧。”

千岩老祖气势大涨，眼神凶光暴现，剑尖倏地爆开，化成漫天剑影，也不知哪把才是真物。剑影瞬间杀到慈航静斋五侠眼前，又化成一柄长剑，由上而下，轰然击出。一股气流由剑身滔天巨浪一般往外涌出，四周树枝纷纷弯曲，树叶散飞。慈航静斋五侠感到周身气流旋转欲爆，衣袖吹得猎猎作响，竟然动弹不得。

柳寒山心念一动：“好强的杀气！这可不像在试招，他是要干什么？”

苏黎脸色大变，心知不妙。

千岩老祖一剑击出，每剑都如泰山压顶，一剑重过一剑，气势越来越强，慈航静斋五侠脚踩清风，迭步而出，避过毁天灭地的一击。后手中兵器挥舞，排出天舞龙凤阵，与千岩老祖进行周旋。

与此同时，千岩老祖的剑身化身一条大龙，在空中张牙舞爪，更发出一声龙吟，在山谷间盘旋不止，龙啸九天，直欲破天而去。千岩老祖剑招一出，千百个小气旋迎面扑来，四周观望者也感觉呼吸不畅，往后倒退。气势无穷无尽，不断扩大，最后达三、四丈方圆，老祖的剑身与空气发生激烈摩抆，嘶嘶作响，轰鸣而出，隐隐生出紫色风雷，缠绕剑身之上，剑势有如狂风怒号，一道接一道向慈航静斋五侠扑去，直欲将其吞没。

天舞龙凤阵步法巧妙，尽管千岩老祖攻势凌厉，五侠防守却是滴水不漏。漫天剑雨中，天地提升至幻梦境界，细碎若雨点的气旋，随着剑雨而喷出。然千岩老祖的剑法出乎意料，漫天剑雨使人分不清是千岩老祖出剑，还是五侠出招。

苏黎心头大惊，千岩老祖被五侠压制的气势渐渐回升，剑气带起地上残枝断叶，李秀堂则感到使人窒息的压力逼迫而来，长剑离李秀堂面门只有半尺之遥，老祖一声大喝：“小子，让你们瞧瞧真正的风雷剑法！”

这是千岩老祖风雷剑法的精华。风雷剑法不讲剑招华丽，纯以气势取胜，虽非真能引来风雷，却具风雷之势。李秀堂修为是兄弟中最差一个，千岩老祖显然是要挑拣弱点，再将五侠逐一击破。

李秀堂见到对方剑法如同风雷轰鸣，自己剑法则是相形见绌，不足抵挡对方凌厉之剑势，仓促之间，李秀堂剑身一转，使出一招飞剑斩黄龙。两剑交鸣发出铛的一声，响彻山谷。看见李秀堂遇险，其余几人纷纷脚踏流星步来救，硬生生将李秀堂从千岩老祖的百剑合围中救回去。千岩老祖见状，赞叹林诗冰的天舞龙凤阵，果然是攻守兼备，名不虚传。

李秀堂心头评评直跳：“好强的剑气，好冷的剑气！竟然能以剑气锁人战魂，这千岩老祖可不简单啊！”

燕山亭剑走飘渺，围绕在李秀堂身边做掩护，剑光如天上流光乍现，又如火树银花一般轰炸，他喊：“七弟，不要慌乱。”

燕山亭示意李秀堂稳住阵脚。

千岩老祖一声清啸，手中长剑递出，当真捷如闪电，势若奔雷，与燕山亭两道剑光撞在一起，手中长剑化作空中风雷，所到之处天崩地裂，银光飞舞，让人看得眼都花了。却见两剑交击处爆出朵朵剑花，燕山亭手中长剑寸裂，接连后退，苏黎和柳寒山急忙补位，迎住千岩老祖的剑气。

眼看苏黎兄弟几个不敌，这时候突听长啸一声，啸声甚为洪亮，十分振奋人心，只见眼前白影飘忽，一位身穿白衣的美妙道姑出现在面前，说道：“千岩老妖，别来无恙。苏黎，你们还不退下。”

苏黎听见是师父声音，心中大喜，连忙收剑住手，几个兄弟纷纷围上来，喊道：“师父？”

林诗冰摆摆手，看了心爱的弟子们一眼，道：“千岩老妖，你居然敢来我的慈航静斋捣乱，打死、打伤我这么多弟子。”

千岩老祖气呼呼地说道：“你的弟子杀了我兄弟，此仇怎能不报？”

林诗冰点点头，“千岩老妖，我们两派恩怨多年，也该有个了结，你出手吧。”

千岩老祖点点头，他的怀中涌出一团明亮光华，水波一般的向外荡漾，接着波纹扩散，才一刹那，林诗冰四周满布着明亮的闪耀光华，令人不敢相信这是千岩老祖的真气所幻化而出。

林诗冰被山风拂动的衣衫静止下来，左脚轻叩地面，发出彷佛闷雷的声音，大地摇晃了一下，光华倏地散去。千岩老祖大喝一声，万千掌影朝着林诗冰铺天盖地打过来。

林诗冰微微一笑，手往后收，手掌一翻，阴阳互变，缓缓向前推去。

千岩老祖终究是宗师级的人物，以他为中心发出一股强大至极的剑气，由心而生，若有似无，最后则是铺天盖地袭来，只见他衣衫不动，头发却是高高飞扬，双眼电光四射，天地之间，充满了不灭的剑气。林诗冰正面迎上千岩老祖一击，丝毫不为所动，掌化为拳，缓缓拉了个半圈，气势一收，竟然将对方强大的一剑尽收於胸。风云倏然静止，彷佛凝固一般，只见海纳百川，本来一脸正色的千岩老祖忽然闪现惊恐之色，所有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看来，他们只是轻描淡写地对了一招，实际上两人皆为刚才的对阵倾注毕生功力，尤其林诗冰，刚刚为薛清影疗完毒伤，又帮助她掌握飘飘红移手这门绝学，已经耗费不少功力，这下为了应付千岩老祖的必杀绝招，居然使出慈航静斋至上绝技——“海纳百川”！为了消化千岩老祖的不灭剑气，她已身受重伤，只不过强撑一口气，没让自己倒下。

千岩老祖后退十步，吐出一大口鲜血，看了静立的林诗冰一眼，冷哼说道：“果然厉害，今日我不是林掌门你的对手，改日再来讨教。”

说罢，飞身就走。

五侠刚要追赶，林诗冰一摆手，示意大家停下。看着千岩老祖消失的身影，她缓缓转身，一张口，顿时鲜血狂喷，人也昏倒在地。刚刚从密室走出来的薛清影，见状吓得大喊一声：“外祖母！”

於是急忙冲了上来，抱起林诗冰哭喊道：“外祖母，你怎样了？”

千岩老祖和苏黎等人动手之际，早有慈航静斋的三代弟子飞报给俞飞鸿、林雪贞她们，听说千岩老祖前来寻仇，俞飞鸿赶紧命令众人火速回到慈航静斋。众人赶回来的时候，千岩老祖已经逃走，林雪贞赶紧上前来询问母亲的伤势。

林诗冰摇了摇头，身子在薛清影怀中无力滑倒，脸色一下子又青又绿，林雪贞与薛清影惊慌失措，连忙拉着林诗冰的手腕呼喊。林诗冰有气无力地回道：“雪贞，千岩老祖的玄冰掌十分霸道，我恐怕不行了……娘不怕死，只是不放心你们啊。”

林雪贞哭泣道：“娘，你不要这样说，女儿会救你的。”

薛清影也是泣不成声。俞飞鸿则上前把着师父衰弱的脉搏，叹道：“千岩老祖的玄冰毒术这么厉害，师父这么深厚的内功都抵挡不住……”

一旁也赶回来的薛桐问道：“有没有什么解药？”

俞飞鸿摇摇头，单掌对准师父输送一股内力进去，希望师父坚持住。林诗冰摆摆手，说道：“飞鸿，不要浪费功力了，清影中了毒，我花费三天时间才帮她清除。单凭你的内力，并不能帮我解毒。”

林雪贞难过问道：“娘，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深受剧毒所苦。”

俞飞鸿、林雪贞二人将林诗冰抬入她的房间，薛桐、薛清影也跟了进来，其他人则守在房外。

林诗冰躺下之后，淡淡一笑，说道：“雪贞不要难过，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清影，飞鸿则和苏黎管理好慈航静斋，那我就放心了。”

林雪贞泪流满面，说道：“娘，我不让你死。”

俞飞鸿也掉下眼泪，问道：“师父，难道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

林诗冰有些冲疑，缓了口气，说道：“千岩老祖的玄冰卸甲之毒非常厉害，药物不能治疗，唯有靠自身功力将体内毒素强行逼出体外，方能保住性命。”

薛桐心中一着急，脱口说道：“外祖母，我可以利用道法通天的御女神功的双修之法救你！”

说完之后心里便颇感不妥，毕竟林诗冰乃是清影的外祖母，更是林雪贞的生母，但话已出口，想收回来已经太冲。

俞飞鸿脸上一喜，低声对林诗冰说道：“师父，你就听薛桐的吧。”

林诗冰怒道：“胡说八道，薛桐你太过放肆。”

林雪贞眼见母亲救命无望，不由得轻叹一声，说道：“娘，事到如今，还管什么道德约束，只要能够保住性命，我允许薛桐这样做。”

薛桐看着林雪贞补充道：“是啊，雪贞，我的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放心吧，御女神功一定可以治好外祖母。”

听薛桐在母亲面前说出私情，林雪贞感觉脸上发烧，林诗冰也听出言外之意，威严问道：“雪贞，怎么回事？”

林雪贞遂将自己和薛桐有染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诗冰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俞飞鸿又说：“师父，你一直教导我们死有重於泰山，轻於鸿毛，有朝一日希望可以将魔兽斩尽杀绝，还天下百姓安定。如今轮到自己，难道不能留得有用之身，继续领导弟子斩妖除魔？”

林诗冰叹道：“我的情况不同，我本就是年过半百的无用之人，死不足惜。何况我是雪贞的母亲，更是清影的外祖母，实在不能逾越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