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他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少年的脸颊之上，浮现出了一抹带了几分羞涩的笑意，然后叶念听见这少年低声说道。

「我们都听说了，仙宫里头来了新人。我们早就想要来跟你打招呼，但是又不敢。而且，听姚姑姑身边的嬷嬷讲，讲你性子颇为特别，我们更担心了。」

叶念一怔，然后忍不住笑起来。

「怕什么？你们修为应当都比我高吧？」

这少年，居然如此害羞？

这少年则是挠了挠头，然后叶念听见这少年嘟囔道。

「说是如此说……但是也有例外的。」

他的声音很低，细如蚊呐，片刻之后，叶念方才听见这少年小声说道。

「而且，嬷嬷说你长得很好看。比……仙宫里头的其他有过的仙子都好看，甚至比姚姑姑还要好看。」

说到这句话，这少年紧张到舔了舔嘴唇，然后他说道。

「能够比姚姑姑还要好看的话，那么想必一定是很美很美了——毕竟姚姑姑已经是仙界有名的大美人……」

他心里头觉得。

嬷嬷的话是对的。天知道，他在看见眼前的少女的时候，紧张到掌心出汗，就是因为眼前的少女太美。她的五官容貌长相，都让他觉得宛若天人下凡——不对，他们本就是神仙了。

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这少女给人的感觉。

就是神仙之中的神仙！

对，美到不可思议！

叶念跟着他往前走去，这个小少年，之前是太过紧张，但是眼下跟叶念熟悉了之后，也算是打开了话匣子——叶念听见这少年说道。

「你也别觉得紫荆仙宫就如何如何了……其实在紫荆仙帝回来之后，我们是很惨很惨的……」

这少年吐了吐舌头。

「真的，我绝对不是说假话。若不是姚姑姑支撑着，咱们怕不是要去南山做苦役，给那些其他仙宫的大人物，日复一日地烧窑，炼丹，或者去什么矿脉深处采矿，保不齐哪一日，遇到灵力暴乱，便陨落，屍骨无存……」

他说着，声音有些微弱下去。

叶念听见这少年，声音低沉沙哑。

「之前那段日子，你是没有经历过。想要熬下去，是很难的。难的，不是被其他仙宫的那些混帐欺负。是看不到希望。」

「他们都说，咱们得认怂啊。想要活下去，得给那些王八蛋磕头，下跪，让他们满意，哪怕是磕出血来，都在所不惜。可是哪怕是磕头磕出血，他们给的活路，也就是……」

这少年扯动了两下唇角。他的声音，充满了讥讽。

「他们给的活路，只是施舍！那比乞丐还不如的！而且，那样的话，我们的脊梁骨就被打断了。跪下去，活着容易。但是想要再站起来，顶天立地，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我们不想要那样。」

这少年喃喃地，好似自言自语地对着叶念说道。

「而我们不想要那样活，所以我们才来了这里。来到了这荒僻无比的地方。」

「等待最后的一线生机，或者是……死也要死在这里。站着死，比跪着活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