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枚依靠高压空气推动的白头鱼雷,以八节(14.4公里小时)的速度慢慢悠悠的朝着正在逐渐形成统一队列的西奥联军十六艘重巡游了过来。
十六艘重巡的主炮射速缓慢了下来,炮塔里的部分士兵,在各自炮长的催促下,迅速的跑到船舷处的机枪位,与已经疯狂嘶吼的副炮、机炮一起,开始慌张的朝着海面进行乱射。一时之间,整个海面白花点点,到处都是子弹或者小型炮弹与海面猛烈撞击的痕迹。
白头鱼雷实在是太慢了,而且因为在前进过程中会释放出大量空气,航迹非常明显,一旦被探照灯照到,根本无所遁形。所以,短短的八百米距离,虽然这些白头鱼雷理论上只需要航行三分多钟就能抵达目标。但就是在这三分多钟内,就有整整十枚鱼雷被打爆。
而剩下的十四枚鱼雷,有八枚因为航向本身的角度问题,或者敌舰的闪躲未能命中目标,直直的从十六艘重巡的缝隙中穿了过去,然后要么被这些重巡另一侧的机关枪,在后方战列舰打出的探照灯配合下打爆。要么就是动力舱内的高压空气释放完毕,整条鱼雷变成了死鱼停了下来。
但是,得益于八百米超近距离发射鱼雷。得益于此时是夜晚,视线终究不良。得益于联军十六艘重巡挤在一起密度太高。得益于这些重巡里有一些本就身负重伤转动迟缓……最终,这第一轮打出去的二十四枚鱼雷,还是有六枚命中了目标,整体命中率高达25%。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先后在三艘重巡的水线下响起。然后联军的士兵们就惊恐的看到大量的海水汹涌的进入了拉查曼号、穆尔西亚以及安卡拉号三艘重巡的舱体内。之后这三艘重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侧倾。
时间来到了17日零点五十二分,西班牙两艘重巡以及奥斯曼一艘重巡各自中了两枚鱼雷,眼看着是没救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六艘打完第一轮的大明海军驱逐舰们,几乎全部完成转向,正准备用船体另一侧的鱼雷管继续发射鱼雷。
说是几乎而不是全部,那是因为,在这六艘驱逐舰的最东侧,顺庆号驱逐舰,此时正在用同一侧鱼雷管,第二次发射鱼雷。
“定深是在五米没错吧?”
“没错,就是五米,这都问了三次了,舰长你也忒啰嗦了!再不打出去,角度都没有了。”
“哎~”23岁的郑成功少校不好意思的自己摸了摸头:“这么贵重的东西,由不得不慎重啊。好了,听我口令,刺鲅四枚,全部发射!”
因为处于队列的最边缘,所以在持续十多分钟的冲锋过程中,郑成功的顺庆号和另一侧最边上的佛山号一样,都是被敌人的火炮关照最少的。十多分钟的冲锋下来,威胁最大的也就是一枚战列舰的重炮激起的冲天水柱坡头盖脸的打了顺庆号一身——这对于长年累月在海上训练,多次经受暴风雨洗礼的海军士兵来说,不算什么事。
不过到了现在,在本支队只剩下七艘战舰,而且已经命中敌方三艘重巡的情况下,顺庆号的日子也开始不好过了。郑成功明显的感受到,他的顺庆号现在被敌人探照灯照到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而因为友舰被击沉而怒气爆棚的西班牙、奥斯曼士兵们,其士气自动攀升到了满格,这射击的频率也明显的高了起来。具体到顺庆号上,150炮、75炮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是其落点距离顺庆号已经越来越近。而且由于这会儿顺庆号距离最近敌方重巡只有七八百米,所以现在顺庆号的船体上,已经到处都是敌方的机关炮轰击出的小型弹坑。
“哎,说不得这一次大战就要阵亡在这里了。不过还请老天开恩,至少让我活到五分钟后,若是能看到敌军的战列舰被我发出的鱼雷命中,死而无憾!”
但就是在这因为敌人怒火滔天火力密度进一步上升,而顺庆号因为放了第二轮鱼雷以至于转向最慢成为敌舰的集火对象时。突然之间,郑成功和他的舰员们感到浑身压力一松!
开初的冲锋过程中,因为挨了三炮,航速大减落在后面的琼州号赶上来了,而且正在将舰体拉横,准备发射鱼雷。
舰体最大,还准备发射鱼雷。那不打你打谁?一时之间,近乎所有的联军重巡,都把火力倾泻到了琼州号上。
八百米的距离,对于重巡来说,那就是白刃战的距离了。更遑论此时十三艘重巡集火攻击?不断短短的几个呼吸间,琼州号接连被十余枚炮弹和数千枚机关炮子弹命中。然后三千吨的琼州号,顷刻之间就趋于解体。
17日零点五十三分,全舰浓烟滚滚,舰桥近乎消失不见的琼州号内部发生大爆炸,整个舰身断为两截,迅速的沉没了。
“幼安!”
“支队长!”
在第三支队剩余六舰船上舰员悲呼声中,琼州号上一百五十余人,全部壮烈成仁!
……
“阁下,敌人的第一轮雷击已经完成,我们累计击沉了对方的一艘轻巡,六艘驱逐舰。但我们的拉查曼号、穆尔西亚以及安卡拉号,估计也是保不住了。”
“哎,我记得,这三艘重巡,其实都是白天的海战中受了重伤的吧?”
“是的。”
“也罢,反正开回去了起码也有几个月没法出战,这对我们的现有战力影响不大。命令前面的重巡,一定要把敌人剩下的六艘驱逐舰全部干沉。另外派出救生艇,接那三艘重巡的人员下舰。”
“是!”
就在通讯参谋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兀的听到不远处响起了两声沉闷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距离这么近,又是那艘重巡中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