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兄,你毕竟是做过伪官的,纵然下官能竭尽所能地为你开脱,奈何朝廷自有法度,所以最好能够为朝廷立下点功劳,这样也好将功赎罪。”他紧接着又说道。
“大人请讲,只有能救得兄弟一家性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茂春一脸决然地说道。
“王大人的大军不日即可杀到福州,但这里毕竟是省城,那杨逆手中也还有数千兵马,而且器械精良,虽然天威一到自然瓦解,但总需一番周折,若咱们能够在城中起事里应外合,那么攻克福州自然就易如反掌了,到时候论功行赏别说你无罪,说不定还另有封赏呢!”王锡藩笑着说道说道。
“也罢,都到这个时候兄弟也豁出去了,如何行事但听大人吩咐。”陈茂春犹豫一下,随即咬着牙说道。
“很好,本官已经纠集一批忠义之士,只是缺乏武器,你跟洋人不是交好吗?如果能从他们手中搞到一批枪械,那可就是首功一件了。”王锡藩说道,说话间心中一阵暗喜,他现在就愁这个问题,炸弹事件虽然没牵扯到他,可也没人敢再玩这东西了,王琛的大军马上就要杀到,总不能让自己手下的学生们拿着木棍接应吧?
陈茂春这个人祖上就是福州有数的富商,跟洋人之间可以说关系莫逆,自己出面买军火人家肯定不会搭理,再说自己也没钱,但他就不一样了,要钱有钱,要门路有门路,搞个几百条步枪那还不是轻而易举,虽然那些学生们都不懂怎么打枪,当然实际上自己也不懂,可那东西不就是对准目标扣扳机吗,一学就会了。
到时候这几百精兵从福州城内动手,外面数千青衫军猛攻,则大事成矣!不过看陈茂春的表情却有些犹豫,这也难怪,这些商人都是墙头草,现在不过是因为看出杨丰蹦跶不了几天,所以才寻找退路的,但要让他们直接跟杨丰动手,那就有点畏首畏尾了。
“陈兄,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首鼠两端吗?要知道你这可是附逆之罪,要满门抄斩的。”王锡藩把脸一沉阴恻恻地说道。
“大人,大人,我这就去办!”陈茂春吓得赶紧说道,他哪是赶紧去办,他是赶紧去找杨丰告诉他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这家伙的确跟洋人相交莫逆,所以才更清楚杨大老板的能量,能傍上这么一棵大树,他都自认为祖坟冒青烟了,这时候就是真朝廷打到福州了,他都会毫不犹豫跟着杨丰走到底,更何况只是来玩一下无间道。
“多搞点枪!最好弄个千支以上!”王大人还在后面喊他呢!
“看起来这王大人手中兵力也不少啊!福州城里有这么多勇士吗?”杨丰对这个数字很怀疑。
“大人,旗人在城里有两座书院,一个清文书院,一个龙光书院,估计这些书院的学生也在内。”陈茂春说道。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汉人的书院能有多少跟他作乱的。”一听书院二字杨丰忙问道。
“若是旗人书院的生员参与,那么咱们汉人估计不会有几个参与的,光绪十六年因为一名旗兵打死汉人,结果只赔了一只羊所以引起城内公愤,当时就差点酿成大乱,此后双方矛盾一直未曾化解,那些汉人生员若帮旗人,恐怕就连其父母都饶不了他们。”陈茂春很有自信地说道。
既然这样杨丰就没什么顾虑了,虽然他对青虫们没什么好感,但这年头能识字的毕竟太少了,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在自己和老佛爷的掰手腕中,那未免也太可惜了点,至于死旗人的青虫就无所谓了,自己没把他们全弄死就已经很慈悲为怀了,自己找死就只能说活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