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章(2 / 2)

养丞 宁远 2600 字 6天前

童少临上前一步,威吓道:“你杀啊!你敢吗?!你连对自己心上人表露心迹都不敢!你敢做什么!”

临沅被吓坏了。

童少临一向对她极为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千依百顺,无论对她怎么撒娇说什么重话,她从未反驳过。

“你,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面对咄咄逼人的童少临,临沅急了,指着她怒骂。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忘恩负义。我不仅忘恩负义,我还要夺走你心头所爱。”

童少临一把握住临沅指着她的手,发了狠地捏她,

“你信不信,只要我开口,路繁立刻就会跟我成亲,成为我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她?就算你先发现的路繁,那又如何?她可有答应你什么?与你私定了什么?她甚至连你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你我公平得很,这世道也公平得很,争夺喜欢的东西,全凭自己的本事。你不如别人,还要别人让着你,这可不由你说的算,得看别人的心情。”

临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痛苦之意慢慢浮现在脸上:“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童少临不仅没放开,反而捏得更重。

临沅实在挣脱不开,向童少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照……是我鬼迷心窍了……”

童少临怒视她的眼神依旧没动。

临沅的眼泪开始往下滴,抽噎道:“我……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咱们以前明明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为什么你对谁有好感却不跟我说呢?我好难过啊阿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辈子都要当挚友的吗?”

童少临手稍微松开了一些,临沅趁机挣脱她,立即从她身边跑开,大叫着:

“我要去找路繁!我要将你横刀夺爱的事情全都告诉她!我要让她彻底讨厌你!让她知道你是个以怨报德的贱人!”

童少临嘴角提了提,似乎对临沅这一套矫情做作习以为常且不感兴趣了。

“去吧,现在就去。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临沅见她居然不害怕,完完全全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下一横,掉头就走!

童少临看着她下山,没跟上去。

她坐在山顶,见云海飘移,金光收拢,大地被一片黑暗笼罩。

终于和临沅闹掰了,童少临扪心自问,其实有一种松了口气的畅快。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费尽心思哄她,听她自说自话那些极为情绪化的话了。

也终于可以不用忍受她偶尔冒出来的那些肆无忌惮的嘲讽。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童少临看着夕阳,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很惬意。

下次要当她的面跟她说。

太阳将要落山,童少临回味着路繁偷偷看她时腼腆的眼神,和望着小麻雀那温柔的笑意,慢慢往山下走。

不知道临沅跟路繁说了多少,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是她习以为常的谎言。

路繁会相信吗?

童少临走到阑县城门口的时候,看见临沅的家人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看见童少临,立即上来问她:“阿照,你和沅沅在一块儿吗?”

童少临实话实说:“刚才我们在无公山,她先走了。”

“无公山……那她是从哪条路回来的?!”

“我没和她一起下来,不太清楚。”

临家人“哎呀”一声,更是焦灼不堪:“县城里的杀人犯越狱了,还杀了两个农人,弄得城里到处都人心惶惶。有人说那恶徒去了无公山附近,我们沅沅说好中午就回家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都没回来,我们已经在城里找了一圈了,阑县就么屁大点的地方,她应该没地方去才是。会不会……出事了!”

“哎呀,你可别瞎说!太吓人了!”

“别说了快点去无公山那边看一看,大家一块儿去带上火把别走散了,也不怕那恶徒!”

“走!快点走!”

杀人犯,越狱了?

童少临站在原地,被巨大的恐惧感笼罩,身子有些摇摆。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临家人已经走远了。

童少临立即跟上,跟着临家人一同前往无公山。

她记得临沅是从南面山路下山的,但南面山路直通大道,大道又连通无数小路,临沅到这个时辰还没有回家,谁也不知道她会走哪条路,去哪里。

童少临和临沅家人一起在找她。

满山满谷都是呼唤她名字的喊声。

童少临气喘吁吁,头发也被风吹乱了,心里越来越着急。

千万别出事,别出事……

临沅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碰上穷凶极恶的歹徒,后果不堪设想……

去吧,现在就去。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先前对临沅所说的话,在童少临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重放。

她不该怂恿临沅……

她应该好好跟临沅说明自己的想法,不应该用嘲讽、刻薄的语气激怒临沅。

如果当时能够成熟一些,平心静气地跟她谈谈自己的真实想法的话,临沅是不是就不会失踪了?

那是童少临年少时最为慌乱的一天。

大道小路找了个遍,没有临沅的影子。

忽然,童少临发现了被杂草覆盖的地方有一个入口,这个入口很明显被人刻意遮上了。

入口通往连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幽静小道,童少临心里砰砰直跳,拿着火把踏着曲径,缓缓往里走。

躺在杂草之中睁着眼的临沅蓦然出现在她眼前,童少临顿时停下了脚步。

临沅衣衫被扒得乱七八糟,嘴角还有一丝鲜血,浮着一圈紫红印子的脖子歪歪斜斜不自然地扭曲着。

她睁着眼看着黑暗之处,没有一丝生机。

“临沅?”童少临浑身发冷,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干涩而带着颤抖,就像是被人切割过一般,难听至极。

临沅没有开口搭理她,没有再跟她吵架。

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肮脏的草丛里,迷茫且僵硬地看着夜空,用一种奇怪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