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老收到消息匆匆锁好库门追出来,南离九已经走远了,马堂主瘫坐在地上。孙长老问:“宫主呢?”
马堂主踉跄起身,面如死灰,“咱……咱们被宫主逐出门墙了。”
巷子尾排队的人,可是亲眼见到这一场大戏。他们从大清早就排在这,这都黄昏了,也没能见到马堂主和孙长老,礼也没送成,当然,也不用送礼了,纷纷调转马车出了巷子。
前玄女宫分堂门口的消息传得飞快,龙池几乎是第一时间接到消息。
她愣了愣神,问大松子,“南离九这是把别人扫地出门还是把她自己扫地出门?”
大松子说:“她是宫主,只有她扫别人出门的份。”
龙池说:“我看她像是让自己净身出户。”她说:“赶紧的,去玄女宫分堂,啊,不对,马府,搬不义之财,晚了,当心让别人搬了去。偷偷的,记得偷偷的。”
大松子眼巴巴地看着龙池:偷窃他人财物,怕不是要被参奶奶打断腿再剁了爪子哦!
龙池说:“姓马的仗着南离九收银子干坏事,不能让他坏了南离九的名头。把他们府上的银子搬出来后……我看那些人有银子送去争城主,家里也不差这几个钱,你搬来后,拿去建善堂,救济救济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儿和老年丧子丧女没有依靠的孤寡老人。”她想了想,说:“城里正乱着,你派精怪去卖保家符。有钱的,多卖点,穷得吃不起饭的,卖一个铜板意思下。买了参王府保家符的,就派精怪们盯着点,行善积德的,护着点,作恶为孽的,尽管教训,伤天害理的,往死里整。”
大松子眨巴眨巴绿豆眼,问:“这是……抢玄女宫的地盘?”
龙池说:“参王府和玄女宫,这是井水不犯河水。马堂主他们被逐出门墙,手底下犯事的人不少,肯定是怕被清算的。按照那些亡命徒的想法,肯定会有大干一票然后带着钱财远走高飞换地方享富贵的心思。你去卖保家符,再派精怪把城门堵了,那些携大量金银财宝出门的人盘查清楚,要是属于打家劫舍发横财的,直接剁了。咱们参王府既然占了秦岭,又在这秦州城里做生意买卖,就不能让秦州乱。”
大松子明白过来,笑眯眯地说:“还是小主子有主见,我这就去办。”一溜烟飞奔出门。
龙池心说:“这可真是走了土匪又来抢盗。”她抱着分水剑,出门,对跟在身后的小白蛇说:“白水,你带我去找南离九。”
南离九坐在轮椅上,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前行。
很多百姓见到她,远远地躲开,不少人躲在暗中吐口水,暗骂。
八门寨的水匪家眷咒骂龙池时,她能理直气壮地咒回去,她一夜杀尽好几万士兵,也能挺直背脊不觉自己有什么过错。可此刻,她只剩下被戳着脊梁骨咒骂的无地自容。
她把整个秦州分堂逐出门墙,是她无能,她管不好马千川和孙义然,亦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玄女宫走的是修行之路,放不下人间富贵,守不住本心的人,走不了。马千川走不了,孙义然走不了,那些连修行门坎都没摸到的普通护卫更走不了。
她觉察到龙池朝她过来,抬起头望去,就见龙池朝她走来,似来接她。
她看着走近的龙池,龙池瞥她一眼,就去给她推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