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原先自己还窃喜胡莺莺忽然成了个胖子,让她得以嫁给崔家的崔广志,崔家有钱,崔广志读书又好,可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没有落到。
反观胡莺莺,如今刘二成风风光光,刘家起了新房子,崔家却成了这幅样子。
人人都道,只怕是玉莲克得崔家成了这般。
提到人的福气,又有人说到胡莺莺。
“胡莺莺定然是个有福气的,否则刘家怎会如此顺风顺水?怪道夏氏如此疼她,是我我也疼!”
“啧啧,玉莲跟胡莺莺没法比,这崔广志也是瞎了眼娶了玉莲,若是他娶胡莺莺,肯定不会死。”
玉莲跪在棺材旁边,披麻戴孝,一脸木然。
她很绝望,听到这些话已经没了感觉。
那些吊唁的人说着说着又看向吴氏:“哎哟,说起来胡莺莺是你生的,怎的没给你带来什么福气啊?反倒是你家屋子都没了,胡奎也不知所踪!”
吴氏磨磨牙:“你们少他娘的看我笑话!”
几个妇人低声哄笑:“吴氏啊,这怎么叫我们看你笑话?你看看,你跟崔广志是一样的,都把福气往外推……”
吴氏心里一凛,赶紧说道:“你们瞎说啥?崔广志不是玉莲克死的,他是胡莺莺害死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吓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刘春家的说道:“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乱说啥了?昨儿我亲眼瞧见崔广志跟胡莺莺在村西头去田里的那条路上拉拉扯扯,两人没羞没臊的,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那是干啥?今儿崔广志就死了,不是胡莺莺害的是谁害的啊?”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玉莲忽然抬头,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抓住吴氏的手:“你说是胡莺莺害死的我相公?你跟我一道去!我们去找胡莺莺对质!”
吴氏也怕惹事,闭嘴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
可玉莲哪里会饶了她,如今相公婆婆都死了,她背负着不祥的名头,只想感激洗清罪名,死死地拉着吴氏去刘家。
夏氏一见他们,立即回头抄起一把刀:“干啥?滚出去!”
玉莲浑身颤抖:“喊胡莺莺出来!她害死了我相公!喊她出来!”
胡莺莺正在窗下做小鞋子,是给肚子里的娃娃做的,她打算在鞋面上绣一只小金鱼,不知道为什么,胡莺莺觉得这孩子肯定是个顶漂亮的小姑娘。
回头等二成回来了,让二成给孩子起个名字。
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胡莺莺起身去瞧了瞧,这一瞧便看到了披麻戴孝张牙舞爪的玉莲。
夏氏正奋力地与一群人对抗,吴氏看着刘家干净敞亮的大院子,内心的嫉妒简直着了火。
“吴氏!你说你亲眼瞧见我儿媳妇跟崔广志在外头?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儿媳妇那日根本没出屋!”
而吴氏憋着一股气,恼羞成怒说道:“我就是瞧见了!胡莺莺与崔广志大半夜在外头拉拉扯扯,亲亲我我,崔广志满嘴里都是小心肝小宝贝的!”
玉莲坐地上就哭:“相公啊!你死的冤枉啊!”
村里其他人也都有些气愤。
“胡莺莺,你真的与崔广志勾搭了?吴氏可是你亲娘,若非是事实,不会这样污蔑你!”
“哎呀,玉莲可真可怜呀,现在孤儿寡母的,都是胡莺莺害的!”
村里人七嘴八舌,胡莺莺听的直想笑,这些人是多可笑啊,一会一副嘴脸。
夏氏气的差点挥刀上去,胡莺莺走过来拦住她,声音冰冷。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满嘴的正义!实际上都是个什么肮脏的东西?吴氏是我亲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亲娘,谁人不知?把我生下来就要丢弃,一个壕无人性的亲娘,也叫做娘吗?她恨不得我死罢了!”
她声音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那些人竟然都不说话了。
“崔广志这种人渣,当初与我退亲时便已经是我不要了的东西,我相公刘二成相貌好,人品端正,前程大好,谁人不知道他疼我疼得厉害,我会看上崔广志?他算个鸟东西?”
很少发脾气的胡莺莺忽然发起脾气来,简直像一只暴怒的小狮子,人人都不敢说话。
“还有,你们指责我的时候在,最好把吃过的桑雀草都给我吐出来!那是我拿命换的药草!”
这下,再也没有人敢说话。
可玉莲却依旧不甘心:“相公啊!你死的好惨啊!”
胡莺莺冷冷地看着她:“既然觉得你相公死的惨,就去报官,让官府来调查。少在我家哭丧!”
她接了一盆水,猛地往玉莲身上泼过去。
一盆冷水从头到脚,让玉莲瞬间清醒。
夏氏又接一盆:“够不够?不够再来一盆!”
她说完看向看热闹的人,登时把水泼出去了:“你们这些丧良心的!若是再有一次,绝对不能让莺莺救你们!”
一群人渐渐都有些愧疚,夏氏把人驱逐出去之后大门一关,再也不许任何人进来。
这事儿过去,玉莲竟然真的去报官了,官差下来调查,胡莺莺便如实说了当日发生的事情。
她原本还害怕会有昏庸之人查不清楚,却万万没有想到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夏氏从外头打探消息回来,端起一碗水咕咚咕咚喝干了,叉着腰说道:“你不知道这事儿多玄乎!”
“娘,到底咋回事?”胡莺莺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有些奇怪。
“那崔广志确实是被人害死的!但害死崔广志的人竟然是胡奎啊!消失了好久的胡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