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地球石

北极。

万里冰封的冰雪之中，一栋高大的建筑魏然屹立。它有若冰天雪地中长出的一根尖刺，外壁闪烁着宝石般的闪光，阳光被晶体的外表面折射成了七彩的色泽。

那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建筑，美丽、壮观、宏伟等一系列词语加诸其身都不为过，从卫星航拍的角度俯视，这座尖尖的高塔给人以威严不可侵犯的距离感，就彷佛神的宅院，也正因此它给了各国政府高层危机感。

但假如你不是透过卫星航拍、而是亲自站在这栋高大雄伟的传奇堡垒面前，仰望着它的话，你才会惊讶地发现，有另一个词语比以上那些都更适合形容它——孤独。

这里就是孤独堡垒，超人在地球上的家。

幽魂站在半透明的水晶地板上，默默地跟在超人后面打量了堡垒内的构造良久没有说话。

「这里的设备应当能够定位到『升天』的那种特殊科技的能量讯号。」超人操作着悬浮在空气中的虚拟面板，说道，「哪怕只有一丝讯号它也可以捕捉。」

「这是外星科技。」幽魂低沉地开口。

「是的，我和那个外星种族交战过，我赢了。」超人平静地回答。

「但你从没想过把它交给......」

「交给军方？不。」超人不假思索地道。

幽魂瞪着他，语气更加恼火了：「我刚刚想说的是交给你的祖国。」

「没有任何国家该拥有这样的武器。」超人语气斩钉截铁。

幽魂思忖片刻，走上前，道：「我和你有很多相似之处，超人，进到你的堡垒之后我更加这么想了。我们同样身为外星来客，并且同样对自己母星了解还没对地球一半多。我不知道我的母星在哪儿，我甚至不知道它还存不存在，但我相信我们的家乡同样赋予了我们相同的使命。」

超人一扬眉毛：「使命？」

「传播知识，播撒和平。」幽魂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父母——他们选择让你降落到这个国家吗？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做出这样的选择，难道你不觉得你应当为它而战？」

「我有这么做，只是和你的方式不一样。」超人淡淡道。

「从这无人之地中央的秘密堡垒里孤身一人？这就是你的方式？」幽魂哼道，「无意冒犯，但你必须看清事实——你尝试着伪装成人类，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但这样不过是把自己放在了夹缝之中而已。不妨来跟我想像一下，你可以伪装在他们之间，十年、二十年，但是更久呢？所有人都在变老，唯有你不会，因为你从不属於他们，有朝一日你总会被自然地排挤出来，从那个没法持久的夹缝里。」

「这不重要，幽魂。」超人直视着他，辩道，「就算是这样吧，所以你说这些希望说服我以和你相同的方式活着么？就像长崎的原子弹一样？那是第一道伤疤，第一个谎言。你就是那两颗原子弹之一，幽魂，而显然在这些事上你牵连得比你自己认为得要深。」

幽魂沉默了良久。

「我以为我们可以互相理解，超人。」他阴森地说着，捏起了拳头，「明显我错了，你让我别无选择。我向将军保证过，哪怕用武力也要逼你加入我们。」

「那不可能，幽魂。」超人也攥紧了拳头，「我只为我认为正确的事而战。」

地球上最强大的两个生物，此时此刻在孤独堡垒的大厅里剑拔弩张。双方的眼睛彷佛同时燃烧了起来，红色的光芒彷佛烤得空气急剧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