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眼看要离开正殿,我终於按耐不住好奇心,开口问宵朗。
「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宵朗愤怒地将我望着他的脑袋扭了回来,狠狠丢进毒龙车,自己也钻了进去,然后敲着我脑袋,咬牙切齿问,「来前我已告知,苍琼必会在所有人面前给天界的人下马威,你只要装出懦弱害怕的模样,让她在下属面前展够威风后,我说两句好话求情,她便会顺水推舟放过你吗?」
他有说过吗?我没印象啊……
宵朗做事必有目的,这该不是他耍我的新招吧?
大概是我脸上的狐疑神色太明显,宵朗拉过我的手,语气不明地说:「你仗着自己是玉,倒是真不怕蛇,那么想和它们睡觉吗?」
我飞快地扫一眼他嘴角讽刺的微笑,略略思量,诚实做出评论:「确实,和蛇睡觉比和你睡觉强。」
宵朗像丢垃圾似地狠狠把我手丢了,手背磕在桌上的八宝盒角,瞬间青了一大块。我忍痛低头揉揉,他却抓住我的下巴,强迫抬起,双唇凑过来,与我近在咫尺,沉沉的呼吸在鼻尖流动,彷佛随时贴近,我可以看见他雪白的牙齿在一开一合,流出轻得若不可闻的声音,带着无尽温柔:「乖阿瑶,你选择得真好。」
他的温言软语比毒蛇更可怕。
恐惧的经历涌上心头,我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低声道:「和蛇睡觉我也不想,它们很臭。」
寂静车厢,宵朗用食指点着我的唇角,笑问:「不想,你还跳?打算变回原形,一辈子躺在下面吗?」
「不,」我一边蹬他一边解释,「我压根儿没打算变回原形。」
宵朗抓住我下巴的手,力道又大了几分,他问:「为什么?」
「师父说过,要会衡量形势,做出最佳选择。在凡间,大家也说流放比砍头好,砍头比凌冲好。你抓我来魔界,不过是想慢慢零碎折磨,如今能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寻短见,魔界还挑不出错处,我何乐不为?」我觉得他这个问题很蠢,「何况跳蛇海的时候,我用魂丝屏蔽了五感,就算被蛇咬,也不会痛,以后还不用给你折磨,没什么不好的。」
宵朗怒道:「你就这样听你呆子师父的话?若他让你死,你怎么不去死?」
「师父不是呆子,他从来不欺负我,他是天底下最……」他三番四次侮辱我师父,让我对他跌到十八层地狱的感觉,再次挖了个洞,开拓出十九层地狱景色。
腰间一紧,身子已紧紧贴上他的胸膛,按倒在软塌上。
宵朗狠狠吻上我的唇,封住所有要说的话。
舌尖放肆探入,如饿狼,如猛虎,在贪婪品嚐许久未碰的美食。
他没有封锁我的力量,似乎在期待什么。
我呆了一会,发现机不可失,赶紧狠狠咬了他一口,破皮入肉,血腥味满口。
他吃痛,松开我的唇,伸手拭去唇边血丝,惊愕片刻,先往银痰盂里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血不止,拭了又拭,双眼却冷厉地看着我,彷佛要生吞活剥。
我转头玩弄衣袖,只当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