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严风总算是克服了自己的那些羞耻之心,他想到自己这样急急火火地抛开一切赶到这谷底是来救人的,自己何苦如此不着边际地思虑这么多,而且也正是所幸自己及时赶到,否则殷素身体中的内伤再加上冰冷潭水的浸泡,就算她是仙骨圣身,恐怕也要落下个多年恢复不了的病根。想到刚才摸到殷素从头到脚湿漉漉的,浑身冰冷,无一处温暖,严风也顾不了太多了,他扶起殷素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他怀抱着殷素用自己的体温帮她温暖身体,本来是应该脱去她身上的衣衫用仙法化出火来帮她烘干,但他想想这样做也实在是不太合适。于是严风令殷素背靠在自己怀中的同时,身体里用仙法化出了阵阵热气渐渐向殷素身体周边聚拢,仙法化出的热气不仅可以帮助殷素调养内伤,同时还能帮她温暖身体,并烘干她身上冰冷潮湿的衣衫。
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严风仙法中散出的热气令殷素衣衫上的水化成水汽在二人周身氤氲缭绕,自殷素整个人靠入自己怀中后,严风感觉自己的身体各处都是莫名奇妙的燥热,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仙法化出的热气使得自己如此燥热难耐,后来他觉得似乎这异样的感觉与自己的仙法毫无关联。严风发现自己除去燥热难耐之外,眼睛总是想去看不该看的地方,手也总是想去摸不该摸的地方,自己的身体某处似乎也有了些异乎寻常的变化。他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殷素那白皙修长的脖颈,目光顺着她的衣领向里游走,他觉得再继续下去那异样的感觉可能就要引着自己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了,于是严风赶紧闭上双眼,如打坐一般静心凝神,努力克制住心里那些污秽不堪的想像。
严风闭着眼如此这般“坐怀不敢乱”了些许时间,他贴着殷素身体的部位感觉到她的体温已经回暖,用手触碰到她的衣衫也都已是干透了的。严风觉得殷素的身体此时已无大碍,他担心她醒过来后看到自己在这里如此这般行事,两个人的局面会很尴尬,可能会被殷素误会,继而他又想到自己先是把人家打落山崖,接着又不辞劳苦地跑下山崖来救人,他自己都解释不清自己这样自相矛盾的做法又是为了哪般,更不想面对殷素跟她解释些什么,所以他必须要在殷素醒来之前赶紧离开。
严风估摸着殷素就快恢复了神识,于是他放开殷素,令她平躺于平地之上,正准备离开时,他发现此时谷底暮色沉沉,漆黑一片,严风又有些不放心,于是他在殷素的不远处用法力聚集了些山林中的枯枝落叶,燃起了一小堆篝火,他估摸着殷素醒来之时这篝火应该还未燃尽,不仅可以帮她取暖而且还能帮她照明。严风在离开之前,最后又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殷素,莹莹篝火映在殷素苍白的面颊上,严风从未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她的脸,那张线条柔和的脸秀美而端庄,她娇丽的容颜“晔兮如华,温乎如莹”,严风似有一种想要伸手去触碰那白皙面颊的冲动。可是严风又忽然想到她为什么是严华的未婚妻,不禁生出了些许若在外人看来那显而易见就是羡慕嫉妒恨的心境,可在严风心中只是化出了一腔心有不甘的悲愤,他不知道这股悲愤因何而来,最终严风似是带着满心疑惑和愤怒离开了。
殷素醒来后,严风早已离开,她发现自己身旁不知是谁燃起了一小堆篝火在帮自己取暖。殷素清晰地记得自己被严风打落山崖后便坠入了谷底的一汪潭水之中,因为在跟严风交手时自己已经受了挺重的内伤,所以坠崖后几乎使不出什么法力来自救,她就直落落的跌入谷底,好在一汪潭水救了她,她落水之前用仅有的一点法力闭了气,后面的事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时殷素发现自己并未在冰冷的潭水里泡着,而是躺在潭水旁边的一块空地上,不知是谁还在自己身旁燃起了一堆篝火,帮自己取暖,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衣衫没有一处不是干透了的,身上不但温暖如初而且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先前受的内伤了,殷素想到自己一定是被人给救了,那人还帮自己疗了伤,而且救自己的人一定也是个仙人。但是此时她借着篝火的光在周围没有看到任何人,莫不是这人救了她就离开了,自己连一句谢谢都没机会对人家说,于是她看着那堆篝火出了一会儿神。
那篝火即将燃尽之时,莹莹余光照在殷素秀美的脸庞上,两行泪水从她眼中夺眶而出,她并非是因为严风对自己下了狠手而伤心难过,他知道严风一定不是有意将自己打落山崖的,即便是她这次真的坠崖而亡,殷素知道自己就是变成孤魂野鬼也不会去记恨严风的,她只是害怕若是自己不在这世上了,那严风就只能独自一人活于世上去收割这满世间的憎恨,没有人能像自己这样会去爱他,没有人能像自己这样还怀着希望想去救赎他的灵魂。想到这里,殷素用手抹去脸上的泪,她决定马上赶回仙居山去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