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1 / 2)

隐凤朝阳 看泉听风 4545 字 1个月前

只要他将革岛经营好,后续补给跟上,还愁占领不下扶桑吗?就算他跟柔娘占不了,他们的子孙后辈也能占下来。虽然秦八现在才只有一个女儿,可他已经在替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了。他跟柔娘之所以能狠心把目前唯一的女儿过继给秦纮,也是出于因为疼爱女儿。

在五哥五嫂身边,她可以当个最幸福的小娘子,他们相信五嫂对女儿的疼爱,绝对不亚于他们。将来一旦父亲荣登大位,五哥就是太子,他的女儿是公主,全中原的优秀男儿任她挑选,总比跟他们在扶桑选一群矮子当驸马好。秦八现在看扶桑的小矮子就当看笑话一样,可一旦想到阿锦将来的夫婿也是这种小矮子,他就忍不住暴躁。

还是将阿锦送到中原养大好,如果他跟柔娘将来再有儿子,他也要儿子娶中原贵女,扶桑这些未开化的蛮女,当玩物尚可,当妻子就是笑话了。柔娘的想法跟秦八一样,因此女儿出生后,她跟秦八就几乎没怎么照顾过,都由乳母来照顾女儿,两人怕养出感情来后,舍不得放女儿。

革岛环境太差,先不说享受,光是大夫和药物都要靠中原供给,如果留在这里,爱女能不能顺利长大还两说,所以柔娘在女儿一满周岁后,就迫不及待的要把女儿送走。先前不走是怕她年纪太小,经不起长途颠簸。

柔娘将革岛的账册都让人搬来给秦纮看,秦纮让带来的书记官查阅账册,他看着被乳母乖乖抱在怀里的小胖丫头,问柔娘:“取名了吗?”

“夫君给她取了个小名叫富锦。”柔娘略带不舍的女儿看着自己的长女,他们希望她将来前途富贵锦绣,一片坦途,“大名就让阿姊取吧。”秦家女儿多,可秦纮没有嫡女,秦家兄弟女儿的名字都是随意取的,柔娘对秦八的审美不抱任何指望,就希望阿姊能给阿锦取个好大名。

秦纮看着小丫头滚圆肥润的富态小模样,暗忖这名字取得还真贴切,他对柔娘道:“你得空回建德看看你阿姊,她很想你。”

提起谢知,柔娘嘴角泛起笑意,“我会的。”可她跟秦纮都知道,这句话是空话,至少这十来年之内,她是不可能回建德的,只有她守在革岛,秦八才敢放手在扶桑谋夺天下,她若不在,秦八就只能在革岛看人开矿。

秦纮在革岛住了一个月,期间还跟回来的秦八去了一趟扶桑本岛,大家都知道秦纮是秦八的兄长,可他长期不在这里,那些贵族也没舍得送自家亲女儿给他,只给他送了几个美姬、养女。秦纮倒是没明着拒绝,全部收下了,回头都配给革岛的单身军士。

秦纮看着左拥右抱的八弟,“你也适可而止。”要是让阿菀知道秦八有这么多侍妾,非骂死他不可。秦纮也挺委屈的,他自己看都不看别的女人一眼,阿菀干嘛老骂自己?

秦八漫不经心道:“做戏而已,反正柔娘不在乎。”她都让自己纳妾了,她还会只在乎这些。

秦纮看着八弟,“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秦八一怔,秦纮对秦八道,“你自己都约束不住自己,又怎么能让柔娘放心?”

“她——”秦八脱口就想说,柔娘根本不在乎自己,可又觉得这像告状,太没男人气概了,只能硬生生的把下面的话咽下去。

秦纮拍拍他肩膀,“我要是跟你一样,你五嫂早不理我了。”喜欢就自己努力,自己去追,就这么跟柔娘负气,除了将柔娘越推越远外,还有什么意义?

秦八沉默不语,秦纮也不再多言,这是兄弟私事,要不是阿菀他也不会劝兄弟,他问八弟:“你现在手上有多少黄金?”柔娘给秦纮看了账册,可入册的黄金跟秦八手头的黄金数量是不同的。这不是秦八有意隐瞒,而是金矿开采出来,还需要炼制才能变成金块,账册也不能铸造一块金块便入账,基本都是延迟半年或是三四个月的。当然不入账不代表没记录,有多少秦八心里应该大致有数。

“怎么?五哥要黄金?”秦八回过神来问秦纮。

“你五嫂要。”秦纮说。

秦八道:“约莫有千把块,我回头都让人拉到船上去。”他顿了顿又问:“五哥,五嫂要那么多金子做什么?”

秦纮说:“她说要对付高句丽。”

秦八糊涂了,“对付高句丽还要现成的金子?”金子是很有用,可金子不能当武器也不能吃,怎么对付高句丽?

“回头你就知道了。”对于谢知的金融手段,秦纮也一知半解,反正阿菀说能把高句丽搞垮,他就负责给阿菀提供金子便是。革岛是阿菀发现的,莫说她只要一点金子,就是要走革岛所有金子,秦纮也不会多说。

秦八想到五嫂那些云里雾里的话,摸摸鼻子,不忘叮嘱秦纮:“五哥,阿锦哭闹时最爱人抱着走、飞高高,她要是在船上哭闹,就劳烦你抱她出去走走。”

秦纮说:“放心吧,她也是我女儿。”

秦八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他跟五哥的关系,不需要多说什么,他女儿不就是五哥女儿吗?

秦纮也想着,他跟阿菀商量过,这次生完就不生了,不管是男是女,这孩子总归留不住他们身边,肯定要送到父母身边去,留着阿锦也能排遣阿菀思念孩子的寂寞。柔娘和小八的孩子,就是他们的孩子。现在只希望这是个男娃,若是女娃,这孩子未来就有点麻烦了……秦纮轻舒一口气,他现在还是太弱了。

第216章 郗家来人(上)

秦纮和秦八在革岛紧锣密鼓的准备金子, 秦纮以为谢知会等自己回去再收拾高句丽, 却不知谢知对高句丽的网在早几年就开始布置了,现在都已经初见成效了。当然这一切都得益于革岛源源不断出产的黄金, 黄金不是流通货币,可是谁都喜欢的金灿灿的黄金。黄金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 无论在什么国家都是硬通货。

谢知让亲卫们揣着黄金去高句丽收购棉花和甘蔗, 高句丽的贵族们被黄金迷花了眼, 居然私下让农奴用良田来种这些经济作物。或许也有几位有识之士看出其中不妥,可微薄的个人之力如何能挡得住众人对黄金的疯狂追求?

凤容知道黄金让人疯狂,但没想到会让人这么疯狂,它甚至让高句丽王让都失去理智, 居然听从下属的建议, 照着阿菀的手段建立了钱庄。他知道阿菀弄钱庄前做了多少准备工作吗?他知道阿菀迄今都不敢对外推广钱庄, 他们名下的钱庄仅对秦家的亲卫和农奴开放吗?

谢知见凤容一脸匪夷所思, 她嗤笑一声:“一旦有适当的利润, 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 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 它就敢犯任何罪行, 甚至冒杀头的危险。”谢知前世见惯金融市场的疯狂, 太知道怎么利用人贪利的心理了。可惜高句丽还是太穷, 即便是贵族, 手头钱也不宽裕,赚了钱也只想买地,不然她一定搞次金融危机。

凤容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一开始有点不理解,毕竟现在还没资本这概念,可听谢知说完,她便大概了解资本的意思,再仔细一想,可不就像阿菀说的这样吗?她感慨的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是啊。”谢知暗忖还是老祖宗有本事,八个字就把人类逐利的疯狂描绘的淋漓尽致。

凤容问谢知:“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做?让高句丽王染病?”

谢知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摆放在窗台上的盆栽道:“不止让绯樱动手,让丁八几人也做好准备,这情况该有人揭竿而起了。”如果不是被压迫到极致,普通百姓是不可能想到造反的,高句丽目前条件还不算太成熟,但这场叛乱本就是谢知幕后操纵,只要时机差不多成熟,她随时可以点燃□□,等时机成熟,就把高句丽王换了。

谢知并不在乎下任高句丽王是谁,就凭着他们安插在高句丽王宫的人手,下任高句丽王是谁都摆脱不了他们的控制。她又看了看最近的支出,黄金撒出去不少,但收入也不少,光是棉花就收获不少,棉花属于战略物资,放这着也不会坏,总会需要的。糖不属于必需品,但总能消耗掉。就算这方面亏本也无所谓,她光靠在高句丽发行的货币就把本钱赚回来。

凤容问谢知:“你现在就想下重手?不等五公子回来?”她以为打仗的事,阿菀会等五公子回来再说。

谢知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等五哥回来,我怕大军也回来了。”拓跋曜带了一队精英南征,只留下老将看守,这些老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只要高句丽内乱不牵涉魏国边境,他们肯定不会出手。等拓跋曜南征回来,万一他觉得这是吞并高句丽的好机会,转而把高句丽弄下来,她不是为拓跋曜作嫁吗?

“南征有这么快?”凤容扬眉看着谢知,她对拓跋曜这么有信心。

谢知说:“我不知道能有多快,但我们总不能放走这次好机会。”统一南北,是拓跋曜自登上皇位起就下定的决心,谢知不知道拓跋曜现在做到哪一步,可她知道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他会在这么短时间南征,肯定是做了充足准备。谢知不想等,也不愿再等。

哪怕没有拓跋曜的南征,谢知也不想等秦纮回来再干这些事。大人和五哥都有称霸天下的野心,想要称霸天下,一定要能打,离开名垂千古的帝王,不一定都是能征善战的,可手下一定有能征善战的部下。秦家军里不乏老将,谢知这次不想用秦家老将,只想用她的亲卫,她也需要能打仗的亲信。高句丽这一次就是绝好的机会。

谢知相信秦纮现在对自己绝对是真心的,可将来他们父子得了天下呢?人心易变,谁也不能保证将来,谢知自己都不能保证她能爱秦纮一辈子。她跟秦家的利益因为革岛和阿生而密不可分,哪怕将来她跟秦纮感情有变,她也不可能跟秦纮分手,她必须要未雨绸缪,一开始就培养安插在重要位置的亲信。谢知从来不信人心,她也做不来默默在男人背后支持他的女人,她知信自己的实力,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重要的。

谢知等凤容走后,偏头看着书案上的公文微微苦笑,她现在能理解,为何有人愿意放弃登顶的那个位置了,因为只有站在这个位置上才知道责任有多大的。她的随口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无数人生死。她右手轻转左手手腕上的崖柏手串,像她这这种行事,如果死后真有地狱,她会下十八层地狱吧?谢知轻叹一声,可她不会后悔,她总会走到这一步的。

比起凤容的乐观,谢知却谨慎许多,现任高句丽王族在位通知高句丽的时间也不短了,他们贸然进入高句丽,只会激起高句丽百姓的反抗,还是徐徐图之更好。再有一点就是,谢知一点都不希望秦家现在就跟拓跋曜对上,如果拓跋曜这次南征顺利,那么他的威望将会无人可及,她不觉得以秦家现在的实力可以跟拓跋曜硬抗,自古造反也有理由,无理,就是她装备再精良、他们再有金山银山,也不会成功。

谢知又批阅了一会公文,觉得脖子有点酸疼,她揉了揉颈脖,刚想喊侍女进来给自己按揉脖子,却不想凤容又进来了,谢知诧异的看着她,“出什么事了?”凤容一般只在上午陪自己处理公文,下午她一般都不在。再说高句丽的任务不小,凤容光是交代就需要不短时间,她莫说马上回来,就是明天都不一定会有时间。

凤容蹙眉说:“阿菀外面有人自称来自南朝的郗家人找你。”

“来自南朝的郗家人?”凤容的话让谢知一怔,随即就想起,她的外祖母姓郗,所以是她外祖母的人来找她了?郗家人来找她做什么?谢知轻啜一口茶水,“问清楚身份了吗?是郗家哪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