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沅把这个盒子看了两三遍,也没发觉哪里有开关,正想把盒子递给如棋让她砸了,结果却开了,原来是安沅的手压在了盒子底,就这样开了。
小小的胭脂盒,暗格里却有一封信,安沅勾起玩味的笑意,果然有东西。
安沅取出信,把盒子递给如棋,展开信纸仔细的看了起来,上面的字迹不大看的清楚,还有错字,不过也是,碧秀只是一个宫女而已,会写一点也不错了。
原来是这样?安沅拿着信纸坐到了椅子上,低着头沉思,果然和宁侧妃有很大的关系。
“如棋,你去把林嬷嬷叫来。”
“嬷嬷,给你看看,这是碧秀那找出来的一封信。”
安沅眸子有些深沉,实不知宁侧妃还算计了多少,连掖庭一个寻常的宫婢都和她有点关系。
“娘娘……这……”林嬷嬷不敢相信,碧秀居然做过这样的事儿,枉费上午还为她伤心过。
“嬷嬷没看错,是这样的。”
信中碧秀说了一件多年前的旧事,隋昭城那次去御花园,而宁侧妃也刚好在御花园,并不是巧合,而是碧秀从林嬷嬷这打听到的,然后告诉了宁侧妃。
寒梅给了她不少的银子,说是宁侧妃很想念太孙殿下,想远远的见见他,碧秀以为宁侧妃是想讨好太孙殿下,觉得无伤大雅,就把从林嬷嬷这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宁侧妃。
因为那段时间小太孙心情不佳,总喜欢去御花园玩,林嬷嬷和碧秀闲聊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就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后面小太孙落水,宁侧妃失了孩子,碧秀觉得有自己的原因在,都怪自己告诉了宁侧妃,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意外。
在信中,碧秀忏悔了许久,然后还说道,因为这件事,所以寒梅才迁怒于她,再也没理过她,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错,哪怕后面被贬入了掖庭,也没多说什么。
碧秀这个傻丫头,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银子,那人的银子被贼偷了还要怪自己,是有多傻呀!
有这样心思纯净的人,在宫中少之又少,可惜了……
也许在碧秀看来,她觉得有自己的问题,可是在安沅和林嬷嬷看来,碧秀只是一个被利用了的人。
宁侧妃知道碧秀和寒梅的关系,又知道林嬷嬷和碧秀也有来往,从碧秀这打听,还用的这样情真意切的说法,让碧秀自个儿后悔这些年,宁侧妃也真是有手段的人。
“嬷嬷,你切勿自责了,也许多年前的恩情,另有隐情。”
安沅本就不大相信宁侧妃会不顾自己的孩子去救隋昭城,如今真相好像也在一点点揭开。
“娘娘,这……唉,怎么会这样呢?”
林嬷嬷叹了口气,她一直觉得碧秀被贬入掖庭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没想到碧秀却包藏祸心,差一点害死了太孙殿下。
“娘娘,奴婢觉得宁侧妃当初救太孙殿下并没有这么简单,太子妃娘娘在世的时候,宁侧妃百般给太子妃娘娘找不痛快,奴婢也不相信宁侧妃愿意拿自己的孩子救太孙殿下。”
“嬷嬷,其实当初听殿下提起这件事情,我就有疑惑了,只是苦于并无证据,如今从碧秀的信中,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宁侧妃并不是“恰好”在御花园,而是早知道太孙殿下在御花园,才去御花园等着呢。”
想必隋昭城的落水也有可能宁侧妃安排好的,只是安沅还是不明白,宁侧妃为何会宁愿不要自己的孩子,也要救隋昭城。
之前若说是因为在意隋昭城,那现在猜测隋昭城的落水是宁侧妃安排好的,难不成是故意用这个孩子换隋昭城的性命,然后得到一世安康
“嬷嬷,宁侧妃真的有孕吗?”
林嬷嬷看了一眼安沅,明白她的意思,“当初是太医确诊的,因为太子殿下已经薨了,皇上格外小心,当着皇上的面,太医说是怀上了,且时间是在太子殿下出宫之前。”
皇上那样谨慎的人,想必会找自己信任的太医,既然太医说怀上了,那就真是有了。
可……
安沅又想不通了,拿自己的孩子去换隋昭城的性命,怎么想都怎么不划算,若宁侧妃自己有个一儿半女,那现在活的肯定更好。
安沅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在没有证据之前,安沅不能和林嬷嬷说,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娘娘,这事要不要和太孙殿下说?”林嬷嬷现在是越来越信任安沅了,知道她是个有能力的人,不是空有姿色。
“先不要说,待我把事情缕清楚再和太孙殿下说,免得让殿下操心。”
安沅摇了摇头,最近隋昭城很忙,还是不要用这样没有把握的事儿去烦他的好。
反正宁侧妃如今也出宫了,再怎么样做恶多端,现在也伤不到安沅和隋昭城。
如今碧秀死无对证,这信纸宁侧妃也可以说是安沅捏造的,抵死不认,谁也没法子。
若真的想要揭开宁侧妃的真面目,得到应有的惩罚,那就得找到为何她要舍弃孩子也要救隋昭城的原因。
不管宁侧妃是否和碧秀合作过从林嬷嬷这知道消息,可那毕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就如寒梅对碧秀说的,宁侧妃太过思念太孙殿下了。
太孙殿下在皇后宫中,可皇后并不大喜欢宁侧妃,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法子,并没有什么错。
如今皇后已经薨,碧秀已死,宁侧妃可真的就是任她解释了。
“嬷嬷,你带一些宫人去清连殿,说要收拾收拾,仔细瞧瞧屋子里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好,奴婢这就去。”现在这件事林嬷嬷能信的也就只有安沅了。
从碧秀这件事中,林嬷嬷就觉得宁侧妃定然是害过太孙殿下的,太孙殿下是林嬷嬷带大的情分非比寻常,若真是宁侧妃有心算计,林嬷嬷恨不得扒了宁侧妃。
安沅仔细的把信纸折好,放进了胭脂盒,也许以后还有用。
如棋知道太孙妃要和林嬷嬷说体己话,只在门外守着,太孙妃没喊她,她也没进去,如今殿内就安沅一个人,安静的很。
安沅手指打在椅把上,一嗒一嗒的,整个殿内就只有这个声音了。
她从第一次见宁侧妃,就不怎么喜欢这人,大概是直觉,后面知道宁侧妃是隋昭城的救命恩人,想着好歹也救过隋昭城,便也很多事情都会留一步余地。
只是想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心软了,宁侧妃当初对着这样小的隋昭城都能下得去手,自己对着宁侧妃这样的恶人都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