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初隋昭城未救上来,出了点什么意外,真是想想都后怕。
安沅现在越发依赖隋昭城,一想到他儿时被这样欺负,就替他心疼,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宁侧妃的把柄,然后把宁侧妃的真面目告诉隋昭城。
缓了缓心神,安沅喊了如棋进来,把胭脂盒递给她,让她把胭脂装回去,妥善保管。
现在宁侧妃不在宫中,难免会有几个心腹在宫里,若是听说了碧秀的事,只怕会有什么动作。
其余没用的东西,让明琴送回了掖庭,和碧秀一同葬了,虽然曾经为了一点利而差一点害死隋昭城,但是也多亏了她,不然永远也不知道宁侧妃的真面目。
隋昭城那,安沅还是瞒着的,待哪日安沅把一切的事儿的想清楚了,且有证据了,再告诉隋昭城也不迟,宁侧妃不在宫里,变数也不大。
第44章
林嬷嬷没有从清连殿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也在安沅的意料之中,毕竟宁侧妃若是这般思虑不周,也白活了这些年了。
碧秀的事儿在掖庭传了, 而后安沅让人把碧秀葬了, 也把宫女出宫的事儿改了,若不愿意出宫, 给上头说了就好。
像碧秀这样的对食, 自然不会少, 尤其是近年来宫中主子少了, 宫人闲下来了, 对食自然也会偷偷的发酵。
虽然隋昭城答应安沅会改太监制,只是还早,现在这些对食也是禁不了的。
既然如此,那就先放着吧,总有机会的。
碧秀一事过后,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过也并未安静多久,三月的女官考核就来了。
此次女官, 安沅全程都是跟进的, 免得宁侧妃手伸的太长, 这样还能养出宁侧妃的人。
但凡是有可能做六尚的, 家底都被安沅翻了个底朝天,这样的事情马虎不得,这次考核以后, 六尚的女官就是安沅信得过,要委以重任的人。
若是混进一两个有祸心的,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三月下旬,在林嬷嬷的帮衬下,女官考核很顺利的结束了,不出所料,六尚都换了人,有的是掌司上位,也有的直接出宫女中脱颖而出。
从这次考核,安沅也有感叹,宫中可真是卧虎藏龙,虽然宫人们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在自己的那个属司,能力都是个顶个的好。
为着女官考核,安沅也累了大半个月了,如今闲了下来,才发觉不知不觉的,春日已经到了。
女官考核,选出六尚,六尚女官还得经过六尚的老嬷嬷教导才能上任,不过这和安沅倒没什么关系了。
最近几日都在飘雨丝,落在人脸上凉丝丝的,舒服极了。
今日雨大些,安沅吩咐明琴泡了一壶雪顶茶,在昭沅宫长廊檐下摆上了点心,安沅便坐在廊下,下巴压着手臂靠在栏杆上,看着外边一点一滴的雨砸在叶子上。
昭沅宫的院子里有一个荷花池,此时荷叶还是嫩绿的,只长出了颇为柔弱的几片,看着它们在雨中被雨点砸的一直“点头”,倒还有些心疼。
在池子旁边,种的是芭蕉树,只宜观赏,却不怎么好吃的芭蕉,去年安沅还兴奋上头长的芭蕉,让悦书几人摘下来想尝尝。
尝过以后,嘴巴都是涩的,喝了好几杯玫瑰蜜露才缓过来。
所以芭蕉也就只能瞧瞧了,吃是不好吃的。
安沅一个人趴着,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百无聊赖,起身捧着茶盏,刚好入口的温度。
雪顶茶是大理的特产,安沅第一次喝就喜欢上了它的味道,涩中带甜,让人回味无穷。
一个人太过无聊,安沅看着檐上的雨一滴一滴的掉下来砸在地面,又有些想家了。
生辰快到了,离家就快满一年了,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情啊,现在安沅想想都觉得在梦中一样。
安沅现在还记得去年父皇母后和褚煜软软陪自己过的生辰,因为已经决定了安沅去大理,父皇母后和褚煜的心情都不好。
除了软软年纪小,不懂事儿,其余人脸上的笑都是僵硬的,现在回想起来,安沅心尖都是酸酸的。
安沅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可是她知道,她离开家只会更久,不会再短了,以后,都没有家了……
她也不敢让自己刻意去想家,想到南褚,想到父皇母后,心情总是不妙的,也免得被隋昭城看出来。
今年的生辰要到了,不知道会不会过,安沅一直记得自己的生辰的,女孩子哪里有不爱过生辰的,在生辰礼上收到父皇母后的礼物,哪里有不喜之理呢?
可是,今年在大理,隋昭城也没提起过,也不知是否是忘记了,隋昭城不提,安沅也不好麻烦他。
近来隋昭城越来越忙,听说皇上已经准备五月就把帝位禅让给隋昭城,隋昭城现在忙着听皇上的教诲呢。
皇上是和隋昭城直说过,待隋昭城接过他手上的担子,他就要去皇陵找瑞贵妃,然后陪着瑞贵妃去周游大理。
年轻时只想着家国天下,都没好好看过这个国家的山山水水,风景如画也该入眼了。
因着后宫除了安沅就没其他主子了,虽然安沅也要成功“晋升”为皇后,但是却和寻常没什么差别,毕竟现在凤印也在安沅手上。
只是册封皇后以后更加名正言顺罢了,安沅不在意这点名头,后宫也就自己一人,名头什么的也没什么用。
真的没想到,当初抱着不得善终的想法来到大理,可再过一月,安沅就要做大理的皇后了,待消息传到了南褚,想必父皇母后也会为自己高兴吧!
安沅很感激隋昭城的,他给过安沅太多太多的心安,也替她出过太多头,着想过太多。
自然,这么久了,安沅也早就没了当初和隋昭城得过且过的想法,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也许以后会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然后一家四口,共享天伦。
真是世事难料,幸好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幸好……
安沅一边听着雨声,一边想着事情,既有想家的惆怅,也有想到隋昭城甜意,就这样趴在廊下睡着了。
再醒来,睁开眼睛,雨还在下,好像并没有过多久,只是天已经暗了,动了动被压酸的手臂,一件大氅从肩头滑下。
“醒了”是隋昭城的声音,语调中微带着不悦。